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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6 (第2/3页)
他说我们硕士毕业后就留在了加州,他开始着手把公司转到美国,脱离实业,我们过得很幸福。我们有一个五岁的孩子,很像他。他说我一直很喜欢这里的生活,住在一个很漂亮的zipcode,离大海不远。 挺不错的啊。 他说:“我们一直很相爱。” 我没有怀疑。 因为在我梦里的世界,我们确实是彼此唯一的归属。 他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,没人知道。但后来所有人都明白:沈奕凡其实早就在那一瞬间,把什么都安排好了。 出事的那天,他正在上海开集团月度战略会。秘书冲进来递了紧急电话,他脸色瞬间变了,手里的文件都没拿稳。 “她出事了。” 秘书知道他的习惯,一般“她”都是指的美国那位。 “立即给我订最快的去洛杉矶的航班” “可是今晚还要和夫人那边的家里吃完饭,您明天还有一个投资者关系会,让后.....” “你tm没听清我说话么?投资者关系会改为线上,其他的公司的事我不管了,让王总来弄吧。” 他连夜飞抵洛杉矶。飞机落地后,他没有通知任何人,直接奔往医院。 医生带着沉重的语气告诉他:“根据目前的脑部扫描和神经心理评估结果,我们确认您经历的是一种叫‘局灶性逆行性失忆’的情况。简单来说,这意味着车祸中您的大脑某一特定区域受到了损伤,影响了对部分过去记忆的提取能力。 遗憾的是,尽管大脑具有一定的自我修复能力,但像这种因外伤引起的记忆缺失,在已经持续一段时间的情况下,恢复的可能性是非常有限的。我们会继续观察,但从医学经验来看,这部分记忆很可能是永久性的。 ……………….” “她现在不知道你们已经有了孩子,也不会记得她身边的现实关系。” “那她……会恢复吗?”他问。 医生说了很多。但沈奕凡已经听不清了。 他坐在医院长椅上,双手交握在膝盖上,久久不语。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一条缝,风从缝隙里吹进来,带着医院外头草坪上修剪过的草屑味,混着一点点药水的苦涩。 楼下急诊入口灯光亮着,一辆救护车驶来,伴着嘶哑的警报声,在这一层楼形成一种隔绝之外的时间。 天是阴的。加州少见的阴天,云压得低,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。 他坐在那里,像沉入一块无声的石头里。 他想了很久。 直到他告诉自己:“那就别让她恢复。” 如果她能重新回到和他相爱的时候,那这一次,他一定不会放手。 梁知律来的时候,是第二天傍晚。 他没有提前通知,安静地站在病房门口,看见她正靠在病床上,低头听沈奕凡讲她“以前最爱的一首歌”。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,目光陌生得仿佛从未见过。 那一刻,他的心像被活生生掏出。 沈奕凡走出来,两人面对面站在医院长廊里,隔着满屋子的光。 “你知道她不记得你了。”沈奕凡平静地说,“她现在很安定,不需要再经历混乱。” “你告诉她了吗?”梁知律的声音低哑。 “没有。”他停顿一下,“她以为我们一直在一起,孩子是我们婚姻的一部分。” 梁知律笑了,笑得很淡。 “你觉得这样,是对她好?” “你以为让她面对一段她不记得的感情,看到一个她无法理解的儿子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