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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1 (第6/8页)
。思索片刻,她抖掉裙子上的积雪,翻起裙摆最外的一层,以极不淑女的姿势把裙子像斗篷一样扣在头上,裹住上半身,继续向前迈去。 不能像这样一直呆在雪地里。如果一直这样蹒跚前行,恐怕直到自己冻死在这片林地里,都不能到达她想要去的,也是唯一可去的地方。 河对岸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被点起,逐渐明亮的道路上,下工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地聚拢起来,沿着河岸的围栏,缓慢地往拉克丝行进的方向移动着。她不停地检查着人群的动向,这时候别说是全副武装的守卫,一位视觉灵敏的路人都足够把她拖进更加棘手的境地。雪白的衣裙难以融入人群,只能允许她在风雪中面勉强遁形。拉克丝用裙摆紧紧罩住上半身,望着转暗的天色,推测起大致的时刻,大概过不了多久,就会有三名守卫从他们所在的哨站出来,逐个点亮沿河的路灯了。 “——让开,闪远点!” 急促的马蹄与吆喝声震荡着运河对岸,店铺门外下工的人们纷纷推搡着散开。拉克丝闻声立即翻进雪地中,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。骑警果然如预测那样追来,他们冲撞着人群,拐进店铺林立的小道里,还有一位驾着马,正向着她目的地的方向奔去。前方不远处就是她曾见过的那座哨站,哨站正对着的是那道记忆中的拱桥,而她正打算从那道拱桥走到对岸。 顾不得刺骨的寒冷,拉克丝弯着腰,艰难地追上骑警的步伐,跟到哨站边的林地里。那骑警牵着马立在哨站门口,与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,紧接着就有三名守卫端着长矛,跟从他沿着拱桥向城里奔去。拉克丝紧盯着守卫们的背影,只感到一阵燥热,几乎是直觉催动着她从雪地中爬起,在这瞬间向着拱桥急冲而上。 “是谁?” 在她即将奔上拱桥时,身后的哨所里居然冒出一盏灯笼,跟着一声颤抖的呼喊——该死,她本该预料哨所里还有人留守,只是点灯的人被叫走而已,他们不可能放任一座哨所空置,无人把守!她本应该刚才就直接传送到运河对岸,而不是冒险渡桥。无暇顾及太多,拉克丝只能故技重施,落在另一端桥头的当口,她听到哨站传来更凄烈的惨叫声。那守卫恐怕被自己吓破了胆,谁期待在风雪天里看到一个飘忽的白色的影子,忽然出现又凭空消失呢。 她深入这条貌似熟悉的街道。这里几乎是首都城区的边缘,人烟稀少,积雪更深,没有人家愿意派仆人费力打扫这里,只需留出足够马车行进的道路便足够了——但脚下的雪未免太过深厚,每次她举步前行,都有更多的积雪粘在她结冰的小腿上。严寒模糊了她的意识,拉克丝发现自己已经难以辨认周围的环境,发现右边那些像教堂的石柱般伫立着的,不是她熟识的院落大门,而是些参天的行道树,再远处则是河道结满冰霜的分支,和覆盖着白雪的田垄。而左边她用手扶着的,是庄园高耸的院墙,每一道院墙上石块的纹路,望上去都毫无差别。 “应该就在附近……”她在手心唤起一点光亮,但只能从那些石墙上找到几扇紧闭的木门,剩下的那些则空无一物,连个门牌与标记都没能找到。她跌跌撞撞地院墙尽头的路口,又折返回来,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开阔的道路,此时却变得像羊头人看守着的迷宫一样可怖。 几乎听到急促的马蹄声,踩着与她心跳一样的节奏,向这条街道奔来。来时的路口也有火把一样的光亮,缓慢地向这边靠近——“你在干什么?”恍惚中耳边传来严厉的呵斥,伴随着门扇开启的声音,被冻僵的手臂忽然被人擒住,整个人猛地被拉进石墙的缝隙中。 温热的触感贴上覆满冰霜的额头与脸颊,那热量顺流而下,包裹住她周身,将她轻盈地抬离地面。晦暗的视野中,她看到薇恩漆黑的发丝因为慌乱的动作垂散在她的眼前,她安下心来,伸手握住这对环着她的双臂,即使四肢僵硬的肌rou并不愿让她做出这个动作。 – 黑甲守卫站在皇帝面前,神色恭顺地摇头。嘉文四世盯着她的眼白、颈动脉,目光落在她衣领处微微潮湿的布料上,眉头皱了皱。 “你刚刚试过这酒了对吧?” 守卫点了点头。她已经戴不住那顶闷热的头盔,困倦地按着额角,指尖有些湿滑。 “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?”嘉文语气平缓,把那瓶只剩一半的樱桃酒举到面前,随意地问着。 守卫张了张嘴,思索着比了几个手势,先是挡了挡脖子,再拍着胸口,又用手向闷热的脸颊不停扇着。嘉文不再说话,把那雕花的酒瓶转过来,低头闻了闻瓶口,面色不变,手却更用力地攥紧了瓶身。他将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