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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门关城破,只在须臾之间 (第2/2页)
大家见了老头那副反应后,恍然之余,也都心照不宣地离那小屋子远远地,生怕瓜田李下,惹人非议。 钱财事小,若是将这老头气走了,他们雁门关这些人还不知多少年才能再等来这么一个小医馆。 春去秋来,那座小屋静静伫立,再无人惊扰。 此时此刻,临窗静坐的少年闲来无事,灯下看书,姿态安然。 老翁开门将来人请进来,随即自觉退下。 郑婉随手将书放回书架,抬眸看过去。 齐州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瞬其貌不扬的少年。 很生疏的面孔,他记忆中并无相关的提示。 明明是不起眼的样貌,这人的气度却不大常见。 以一个不恰当的形容词概括,是一种有些奇特的,温和的疏离感。 驻足片刻,他利落躬身行了个礼,“阁下久等,在下齐州。” 郑婉垂了垂眸,“我来时已打听到,贺将军眼下不在城中,事情便有些麻烦了。” 齐州瞧了一眼掌心的红痕玉,“公子不必担心,属下即刻派人去通禀主子,在此期间,住处一应替您安排好,公子且安心住下。” 此人他虽底细尚且不察,但贺瞻清楚地同他提点过,若有人以此信物现身,见物如见人,即刻同他送信,不得延误。 眼下贺瞻南行出征,将他留待此地,一来为了防止文家两子有所动向,二来,便是以备这位不速之客。 少年闻言,神色却并无松懈。 他算得上是和善的一个人,此刻却眉头紧蹙,冷不丁道:“这封信,只怕还需得由你来送。” 齐州皱眉抬眸,“公子何意?” 少年盯着他一瞬,忽然开口:“要开战了。” 他神色全无调笑之意,“雁门关城破,只在须臾之间。” 齐州一怔,尚反应的档口,郑婉已自衣襟中拿出一封信,递到他面前,平静道:“你大约也通胡文,我设法拿来了前凉的军报,军令带封,若有疑虑,大可一查。” 他这消息来得突然,齐州攥了攥拳,自他手上接过那封信。 信封封印烫金,印记清晰,分明是前凉宫中的烙印。 他展信往下读,耳侧的声音继续,“我是贺将军安插在前凉的眼线,兹事体大,关联众多,他大约也并未同你详说。我的身份,除了贺将军便再无旁人知晓,这些话本也不该这般清楚地告诉你,只是时态紧迫,前凉大军已驻扎在关外修整,不日便会逼关。齐州,你需得立马动身,以最快的速度,通知贺将军集结兵马,速速回援。” 眼前的信件证据确凿,辩无可辩,齐州心下不由有些乱,几番抬眸,终是摇头,“公子所言有理,但主子要我留待雁门关,万事有应,实在不可擅离职守,此信...我会安排信得过的人立马去报。” 事发突然,他也容不得再同这少年说什么,抱了抱拳,转身便要走,却冷不丁被人拉住。 郑婉皱眉,“贺将军在雁门关的处境,你并不陌生。眼下你派出的人手,能确保不会被文家的眼线所阻吗?” “我此番消息,倘若一个不慎,落到他们手中,便并非能如此单纯,”少年的声音清晰而有条理,掷地有声,“纵然师出有名,我却的确是被安插在前凉的眼线。通敌这顶帽子这般落到手中,你若是文家人,可会视此为天赐良机。” 齐州怔住。 自贺瞻被调到雁门关,就已是文家二人的眼中钉rou中刺。 不止贺瞻,就算是他,即便只身为贺瞻的亲信,身边也少不了监视之人。每每出门,都免不了费心周旋一番。 这般境况下,递信迫在眉睫,可难保这等消息不会被人捷足先登,拦在半路。消息的来源,落到有心人嘴里,便是黑说黑有理,白说白有理。 兹事体大,并非单纯一句为国为民可以解释。 这个把柄只要被人握住,便是灭顶之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