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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一楼 (第2/2页)
在你面前的人。 几年前,我们刚认识,我在教室课间、回家路上,和半夜缩在被窝里时,总会反复播放她的语音,想象远端的人。这种似有若无的旖旎心思并不强烈,比起爱慕,更像好奇。 但我不网恋,甚至没想过会见到江槐。 后来我才知道江槐跟我一样,是相当执拗和自矜的人。这种碰撞的结果是熄灯后,我穿着那件背心,被江槐压在床上。 我在黑暗里想,我了解这个人吗。 彼时还没恋爱过的我仍对第一次存有很多幻想,想象很多不寻常的、浪漫的、戏剧的场景,没想过一个好友列表里的名字会突然跨出屏幕,搭乘飞机,落到我身边。 在线聊天的内容足够勾勒一个人的多少呢,我们似乎谈尽天南海北和风花雪月,但我对江槐仍一无所知。 第二天江槐起得很早。 她还是穿着睡衣,盘腿靠在床边,膝盖上放着电脑,边上有袋快吃光的薯片。 我凑过去叫了声江槐jiejie,她似乎下定决心要做个优秀的一夜情对象,转过头来挠了挠我的下巴,说:“小猫。” 电脑上是密密麻麻的浏览器标签,最新页是地图,指向一处位于嘉定的花鸟市场。 我问,你想去? 她点点头,说我的房间太素净,除了书桌衣柜什么都没有,即使空间狭小,添置点花草是最好的。 我和江槐维系了四天半真半假的情侣状态。我陪她游玩,去情侣餐厅,去购物,又去花鸟市场挑了盆圆叶花烛。 晚上的江槐对我予取予求。 她偶尔会低声问我,季萧尹,你恋痛吗。 我不知道。 第五天,江槐准备离开,我们都没提这段关系的未来。 后来联系渐少,只有那盆花烛一直留着,从朝北的窗台换到朝西的,不久又等来一只猫。 钟虞第一次来我家时,先遇上了闲逛的猫。 我在她背后锁门,看见钟虞很小心地蹲下,和卧室门口警惕的猫平齐。 “嗨,小猫。” 那天她打扮精致,皮质半裙,黑色丝袜,套一双玛丽珍鞋。 猫没搭理她,也没有显露敌意,缩回卧室了。 钟虞的穿着让她行动不便,一手撑在地上,一手扶墙,踮着脚半蹲,拖了些裙面在地上。 我关门,说这是公共空间,地上脏。 她不在意,用有些讶异的声音说:“你的猫好漂亮欸。” 我不免得意,又自觉有点像听不得人夸子女的东亚家长,摆摆手说,可皮了,半夜来精神不睡觉,在八平米的房间跑酷。 “小夜猫子,”钟虞眼睛弯起来,“跟你一模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