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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病
    然而没想到的是,下过一场雷暴雨后,本来还好好的怀歆,第二天就开始不对劲了。    感冒的症状。    而且是重感冒。    她突然很后悔那天非要穿着雨衣去看羊群。    和蔼的老太太给了点药,她吃完午饭就开始在床上躺。    严道一大早驱车去买东西,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。    刚把东西放下,他就跑到床边。    她盖着被子,靠在枕头上,没睡着。见严道回来,睁着眼睛发愣地看他,又吸吸鼻涕。    “感觉怎么样?”    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脖子,是有一点热,不过不像是发烧。    “冷吗?不冷就不要裹着被子。闷着很难受的。”他把被子扯了扯,又把她枕头垫高。    “哥哥。我没事。吃了药了。”    “鼻音这么重。”    “性感吗?”她打趣。    “难听。”    “滚。”    晚饭是喂的。其实也没有夸张到不能下来吃饭,但是陈严道真是溺爱一把好手。不仅手把手喂,还要端茶递水,任其差遣。    要是这家伙有点什么差池,他吃不了兜着走。    来南摩拉维亚度假,兄妹俩是撒诈捣虚,两人各有各的谎言。    “快点好起来。好起来带你去玩。”他挪到她身边画画,一边跟她说话解闷。    “去哪里玩?”    “你想去哪里玩?”    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,慢吞吞地说:“我想回家。”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“我说我想回家。”    他当然能听清,可是哪个家?    家这个字眼,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多重解释。是香港那个家,还是韶园那个家,还是他自己的房子,还是他在德国的居所,还是......单纯的安全感归宿?    他看着她的眼睛,心想大概率是最后一个答案。人在生病的时候,肯定是很脆弱的。    可是他很快又听见她说:“你要在德国多久?一辈子吗?”    这个问题,彻底把他难住了。    说到这一点,他开始戴上虚伪又温柔的面具,像对待一个客气的同事一般,嘴巴微微动一动,就要开始讲一些模棱两可或者根本牛头不对马嘴的废话。    她太了解他了。看到他眼神、看到他脸色,她立马就失落了。    她知道她不会在他这里得到任何有意义的答案。    为什么?    每当她以为自己足够接近他,就会看见他的铜墙铁壁——只对她开展的防御墙。墙内是各种真相,墙外是他认为善意的谎言。    陈严道笑笑。    像是敷衍又像是在承诺,然而承诺这个词语,本身就带一些虚无缥缈的感觉。    “很快就回国啊。”    真是一个简短的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