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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二 旧事如梦
    实际上,我严重怀疑阿隆来时对我说了谎。    光她自称在校大学生这一条,就很站不住脚。但出于令我自己都难以辨别和无法控制的私心,从一开始我便未打算向阿万求证她的身份来历。    “今天也没早课吗?”    同住了一整个礼拜,阿隆从未因赶早课出门,我想不出究竟什么专业大学生,能在这期间拥有如此松散的课程时间安排。    她总在我晨洗后再醒转,懒懒散散,仿佛无骨的海绵动物。起来第一件事是抓着手机点外卖,随后才睡眼惺忪爬下床,拿上衣物进入盥洗间洗漱。    之后,正如此刻,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吃炸鸡,喝着加了许多冰的啡走,观看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晨间体育快报。    面若桃花眼含霜,半晌没出声应我的阿隆,冷不丁的,朝拿起抹布正准备作桌面清洁的我,斜斜一瞥。    “你国际警察,还是宇宙城管?”    她语调平缓淡漠,尾音却嘲讽似突然一转,夹枪带棒,拽得仿佛恨不得将我当场呛死。    登时令我感到万分难堪,只觉得脖子以上热气蒸腾,血液沿着两边耳朵逆行向脑门上涌。    若能年轻个十岁同她一般大小,以我年少时六亲不认的脾性,定是会立马回呛。但此时的我,随着年岁的增长平添了很多毫无立场可言的惯性思维,又担忧这种想法会冒犯到他人,如此纠结往复。只得磕磕绊绊辩解:    “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,只是同住屋檐下,也会祈愿你能顺利完成学业。”    被啃得七七八八的鸡腿骨被阿隆随手掷在餐盒里,高挑修长的身影在我面前陡然拔起,惊得我连忙后退。她站起身的动作分明慵懒舒缓,却充满压迫感,搅得人胆寒心乱。    “那我应当谢谢你了。啡走很甜,分你一些?”    阿隆仿若漫不经心的开口,我迎视她牢牢凝着我的漆黑眼睛,不觉一阵头皮发麻。她分明未曾有逾越,我却像被猫踩了尾巴的老鼠,生怕她下一秒将我圈禁,迫切想要逃离与她对峙的古怪氛围。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    踏进盥洗间,我重新清洗一直捏在手心里的抹布,不经意扫过洗手台后的镜面,偏又对上阿隆探寻的眼神。她玩味地翘起一边唇角,看起来就像猫和老鼠里捉到杰瑞的汤姆,丝毫不掩饰自己以捉弄别人为乐的恶劣。    “之前就想问了,你和我那死鬼表姐到底什么关系?”    就是这样一个问题,瞬间令我紧张到茫然不知所措。    我和谢祕景到底什么关系?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出一个答案。我总暗叹自己没什么好命,却未曾想在索然无趣的人生里竟会遇到她。    那时我才踏上社会工作不久,在距离工作地点不远的居民区,与还算聊得来的同事合租了一套两居室。同事当时正在被一家民营医院的继承者追求,很少回来住,基本是我一人独居。    而她,则因为是南方人的缘故,入了秋冬季节便耐不住严寒,叫嚷着学校宿舍太冷,便时常到我那里蹭暖。    同事的房间虽然连着一个小阳台,但因时长不在而落锁。我的房间陈设简单,入门的一侧墙打了衣柜,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,靠窗的床头空位放置了一套书桌椅,正对着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台有些泛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