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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一十九年岁末(二昔) (第3/4页)
试探,抑或是别的什么。 沈昭一时有些怔忡,摸不准这问话底下是何种暗流,或许是她成绩总不好,此刻心生羞赧?这种情绪,在狭隘者之间,极易滋生嫉妒的狭隙,如同一颗毒瘤,悄然生长。 说话是门学问,而诚实,是她衡量得来的品德。 “也没有多开心,”声音轻缓,如潺潺流水,“一直都...考这么多分。” 话音落下,一抹极淡、极自然的笑意却像初雪消融时漏下的一缕微光,不受控制地掠过她软糯的唇角,是对自身能力一种纯粹而坦然的确认,是耕耘后收获的本能喜悦。 这笑意,一闪即逝,快得如同幻觉,却清晰地、不容错辨地落入了安禾幽深的眼底。 “怎么了?” 沈昭微微侧身,正对着安禾,眼神专注而真诚,要将她看进心底。 空闲的右手下意识地覆上安禾依旧紧握着自己左手的指节,“安禾,加油啊!这两个月的进步,是你我都有目共睹的。这次,你一定能取得好分数的。” 安禾的目光落在沈昭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,白皙、温暖、带着灼人的期许,又移向沈昭那双盛满真诚与鼓励的眼睛,一股奇异的暖流混合着沉重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石块,悄然堵上她的心口。 她感到沈昭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又轻轻按了按,胸腔里某个沉寂的角落像是被这力道撬动了,她极轻地吸了口气。 “我要去看分数,”安禾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,像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。 “现在。” 稍作停顿,她补充道,“要我帮你看吗?” “哎,现在是晚自习,等下课再去不行吗?” 沈昭如今和安禾相处,多了份旁人没有的考量,她能感觉到安禾周身那层看不见的、薄冰般的易碎感,想小心翼翼地绕行,既不愿莽撞地将其踏碎,也本能地不想让她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。 那双棕黑色的眸子依旧静得像蒙了厚冰的湖面,纹丝不动,看不出半点涟漪,沈昭猜不出那平静底下是听进去了,还是更抗拒了。 “那...” 沈昭的声音顿了一下,一个念头试探性地浮出水面,像水面下的气泡,一丝不确定,不知海深,亦不知能否与阳光相见。 “你能帮夏璐瑶与陈思彤的成绩一起记了吗?” 这句话骤然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粘稠的、由沉默和指尖触碰维系着的微妙氛围。一直细细描摹着沈昭掌纹的、安禾的手指,蓦地僵住了,她下颌线条似乎也微不可察地收紧,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更深的阴影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近乎本能的疏离感,对融入这个小群体的、无声的抗拒与不情愿。 沈昭心头掠过一丝懊恼,此刻若再补上一句“你去吧!就记我们两个的”,将安禾那点不愿示人的孤僻与格格不入,赤裸裸地晾晒在众人目光之下,那该是多么残忍。 怎么说,都是不合时宜的莽撞。 然而,出乎意料地,安禾沉默了极短的一瞬,短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,她的头极轻地点了一下。 其实,到了她们这个年纪,心里早就透亮了,但凡超过两个人的友谊,多半是要掺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痛的。 “可以。”声音干干的,听不出情绪。 沈昭望着安禾那平静无波、看不出半分犹疑的面庞,心头却莫名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