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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1 (第5/8页)
行至她身边,两人却几乎同时出手,一左一右将她架住。 “——干什么?”她本能地挣扎,脚尖磕在地砖上,差点绊倒。 守卫头也不抬,没留一句话。人群纷纷转开视线,低声私语,像她梦里反复出现过的场景。拉克丝不再挣扎,只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原先的位置——她看见艾尔雅,那张她一眼就能认出的脸,低垂着歪向一边,像是从来不曾睡醒过。 阳光越过高墙,斜斜洒进通往白塔的石子路。就是它了。那座她一直不肯细想的塔。脑袋里唯一绷着的一根细弦,此刻在“果然如此”这几个字上绷断了。 她曾经幻想过那里面或许是研究所、指挥部,甚至是行政楼——因为不敢承认别的。没人告诉她那是什么地方。她只从其他犯人的口中听到过,一旦进去,就再无逃出来的可能。平日里通往那边的路都是被封死的,现在这条路则特意为她敞开,她要走进去了。 就像黎明之城那些高耸入云的尖塔,它可能在自己踏进去的瞬间就化作审判的神像,将自己劈开,把一个早就该降临、却被人为拖延许久的结局补完。不会有奇迹,也不可能幸存。犯人只是一个接一个地被喂进去,只是轮到自己而已。 她忽然明白了C58脸上的那抹快意,自己现在的模样恐怕和她如出一辙。 被推进塔门前,她最后看到的,是门缝间泄出的那一道微光,细细一线,下一秒便“砰”地一声彻底合上,重重地锁死在她面前。 – 点名后按惯例还有巡视,在工班集合前还有短暂的空档。薇恩沿着前几天走过的小路,折回那堵断墙。她原本想再看看那个偷抽烟的身影,但这回什么都没有。墙角空空如也,她记着上次的位置,低头踢了踢雪,脚尖拨开一地碎屑,没有烟头,也没有火燎过的小坑。烟味和人影都不在了。 她顺着那片空旷眯起眼,望向塔的方向,像是自嘲地笑了笑:被她吓成那样,那家伙要是还有点脑子,就不会再来同一个地方点烟了。 风从地平线那边吹来,比前几日都干燥许多,天气好得不真实,晴到刺眼,白塔的塔身整面暴露在阳光下,白得像骨头的断面。她被那光晃得发疼,鼻腔里却猛然闻到一丝异样的气味——不是烟,不是血,而是一种和昨日不同、不属于B区的气息,从风里飘了过来。 她遥望塔的最高处,那里没有窗,没有瞭望孔,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。但风向分明换了,就在这个时候。她感觉身体被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风撕扯,仿佛被掰成了好几半。 - 螺旋楼梯在脚下一圈圈地盘旋着,台阶冰冷僵硬,像是从地狱的腹腔往上爬,尽头却不是阳光。塔门内侧早已有两个穿着深色长袍的守卫等候,身上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,只露出头套开口处那双眼睛,看上去更像两扇禁闭室的牢门,而非活人。拉克丝刚被推进去,那两人便一左一右提起她的手臂,将她拽上楼梯,带进塔内第一层纯白的环形走廊。他们手上套着厚重的手套,仿佛她身上带着某种污染源,必须彻底隔绝。 她被扔进一间干净得近乎病态的禁闭室。结构与其他的禁闭室没有太大差别,一个略高于膝的平台,平台上扔了块发硬的毯子。角落里是用于便溺的坑道——只是这里“洁净”到几乎不近人情,墙面贴着天花板与地面的位置各延伸出一根管道,上端接着一只玻璃罩,似乎是一种照明装置,被铁网严密包裹着,发出毫无波动、恒定不变的白光;地板边的管子则发出微弱的热。远远看去,墙体仿佛用禁魔石铸成,雪白而坚固,靠近后才发现那是刷上厚重粉浆的石材,表面一尘不染,却隐隐透出一股刺鼻的药水味,连粉浆边缘都还泛着潮气。 连铁门的内壁也被刷成与墙面一样的惨白,关上后几乎与墙浑然一体。她挣扎着起身,碰了碰那只玻璃罩,罩体传来微温的触感,似乎连着热管,不像油灯,也没有火芯,就这么日复一日地亮着,掐断了昼夜的概念,让时间彻底死在了这里。 已经呆过太多种类的禁闭室,拉克丝对这些早已麻木。尽管曾在心底幻想过“进塔”会意味着什么——更久的隔离?剥夺睡眠与时间感知?还是火刑,拷问,或者一些其他的身体伤害?但事实是那些她早就经历过了,甚至在更早以前就开始了。右手几乎动弹不得,那是兄长亲手砸下的伤口,骨缝至今偶尔还“咯哒”作响,从未被修复——不过在这座集中营里,这样的伤残根本不算稀罕。 她试图在脑中重新演练一次“被审判”的情节,却总是演着演着,就回到了缇娅娜和盖伦那两张死去的面孔上。不是他们奄奄一息的模样——盖伦甚至都来不及奄奄一息就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