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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及笄(下) (第2/4页)
舒樓時,甫踏進這樓裡,沉香的味道便將她整個人包圍。她幾不可見的皺了皺鼻子,似乎還聞出一些合歡的味道。 直到她終於尋了個由頭屏退除了汐玥和蕭翎以外的所有人後,汐玥才剛落鎖,蕭翎便執起匕首挑了挑房間角落裡的香爐。 「公主,這香……雖有安定心神的作用,但裡頭的份量似乎……」蕭翎說得含蓄,但緊蹙的眉頭正說明了他的擔憂。 「開窗!去汀蘭圃拔一些薄荷回來大把大把的焚,把整座樓的香都換了。本宮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提醒我安神。」楚瀾月咬牙,隱忍多時的情緒隱然在心底炸出一絲火苗。 汐玥看她一眼,被她難得外顯的情緒嚇得一驚,連忙道:「公主息怒。」然後和蕭翎分頭打開窗戶,又親自前往汀蘭圃要了一大簍的薄荷撤換塔樓的焚香。 楚瀾月佇立在窗邊,感受迎面而來的海風拂過臉上,全身受到薄荷帶有警醒作用的清涼的香氣包圍。她忽然不想回頭看她那間華美過頭的新居,也忽然疲倦得想好好睡一覺。 卻是恐怕不可能了。 * 及笄宴當日,楚瀾月沐浴過,正讓汐玥幫自己換上一身華美的禮服。明明仍在服喪期間,楚淵送來的禮服卻是大張旗鼓的海藍色,衣袖的袖口縫上大大小小的珍珠。她皺眉看著鏡中的自己,從梳妝台的珠寶匣中摸出一條素白色布帛,綁在脖子上權當守孝的象徵。 「公主您看這樣可好?」汐玥替她上完唇脂,請楚瀾月過目妝容,卻在此時殿門被推開。能夠這樣來去滄瀾國公主寢殿自如的人再無其他。 「皇兄。」楚瀾月向楚淵行的是平禮,但楚淵似乎不以為意,他滿意地細細看著她盛裝打扮的模樣,包括她綰起的烏髮、受海藍色襯托更為雪白的肌膚,目光竟然像在品嘗甜點。 「這身衣服果真適合妳。」楚淵的笑意深沉,楚瀾月正想接話時,忽然他的眼神一掃,聚焦於正受海風吹拂的窗紗。「這香…似乎不是我安排的。」 她敏銳地注意到,只要是私下獨處,楚淵不會自稱「朕」。「瀾月福薄,體質與皇兄御賜的安神香似乎有所衝撞,才擅作主張換成了普通的草藥。」 「無妨,待妳身子好些再說。」楚淵握上她的手,不過憐惜一瞬的眼神沉在她頸上的素帛。「朕是來迎妳前往筵席的──」語音才落,她的寢殿門再次被打開,外頭宮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,正是大陣仗的迎接隊伍。 無關願意或不願意,楚瀾月帶著汐玥、蕭翎和墨寧等宮人隨著楚淵和迎接隊伍往舉辦儀式的海晏堂去。 是時正是夕陽西沉、月亮初上的時刻,然而黑沉沉的天空中卻是烏雲密佈,吹來的海風如吻在楚瀾月的碎髮邊嬉戲,她貪婪地呼吸著這樣的空氣,好讓自己在這樣不安的情景之下踩穩每一個步子,亦試圖壓下身體莫名的反覆燥熱。 「可惜了,妳的及笄宴竟無法賞月。」楚淵回頭,意有所指地對楚瀾月笑了一下:「然我滄瀾國的明月在及笄禮後,必如花盛放。」 楚淵的隨行隊伍將她一路送到了海晏堂側殿,才分別而去。待時辰點到,楚瀾月才在樂聲中緩緩走向海晏堂主殿。 當楚瀾月在宮人引領下步入大殿時,滿堂的喧囂聲漸次小了下去。她從頭至尾都只盯著眼前的磁磚看,但依然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有驚艷,有探究,有同情,更有來自御座之上那道視線,幾乎要將她吞噬。 滄瀾國的及笄儀式注重的是髮式與冠飾。禮官高唱禮辭,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任宮人將頭髮綰成成人髮式,並且精心依序插上玉笄和珠釵,最後為她戴上額冠,額冠上的海藍寶石在照明用的火把下閃耀著。 她是一尊精緻的人偶,按照既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