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骄兵戏 (第2/4页)
开平下的令是否有理,可是后来她渐渐不再去想了。因为神乎其神的是,孟开平对敌军的预判全然准确,毫无偏差。 当然,师杭一路上也更深地感受到了军纪的重要性。在徽州时,孟开平将她草拟的军令一条条落地施行。仅半年,他这一路红巾军不杀不yin,招民投附者,署性命于簿。府库金帛,系辇以去。任谁瞧了都觉得,他们简直比元军更像正义之师。 驻扎在建德的当晚,大军稍事休整,在元帅帐中,孟开平终于得空能与师杭说上几句话。 师杭望着他稍显疲惫的面庞,轻声道:“从前,我曾看过些话本,上头说有位百战百胜的将军,身侧有位倾国倾城的佳人。将军日日与佳人相伴,却依旧能运筹于床帏间,决胜于千里外。可我瞧你这般辛苦,似乎当了元帅也并不比前线的下属轻松多少。” “呵呵,他们的命都担在我肩上,如何能轻松?”孟开平半躺着打趣,“那些漫无边际的话本还是少看为妙。古往今来行军打仗,根本谈不上轻松二字,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?若是只想着佳人,也根本不配成为一军统帅。” 男人接连攻克数座城池,应天传令来,升他为佥行枢密院事。可师杭见他升官也并不开怀,反倒愈加忧心忡忡,于是问道:“你怕攻不下建德吗?” 倘若换做旁人临阵说这种丧气话动摇军心,孟开平早教他人头落地了。可奈何说这话的是师杭,孟开平只得叹道:“胡扯,我思虑的远不止一个建德。攻城易,守城难,如何将此路牢牢守住并趁势打下婺州,才是最要紧的。” “元军不足惧,张士诚更不足为惧,唯独杨完者盘踞杭州虎视眈眈,实难提防。筠娘,这段时日你切莫出营,一切待我军入主建德再议。” 师杭听了这话,觉得他太傲了。福晟如临大敌,将一城装备得宛如铁桶一般,可他却傲气到根本不把福晟放在眼里。在孟开平看来,如今浙东唯一的对手是杨完者,其余人不过是虾兵蟹将罢了。 抬头再看,这男人已然阖上了双眸,呼吸平缓,在行军榻上小憩了起来。他许久没有睡过整觉了,军务是不分日夜的,夜里反倒更容易出岔子,也不知这一觉能睡得了多久。 师杭拿起一张薄毯,轻轻搭在男人身上。 按道理,骄兵必败,可孟开平的信心却教师杭直觉,这场战役的胜负不会拖得太久。 果不其然,仅仅五日后,是夜,师杭尚在睡梦之中便骤然听见四面战鼓声与号角声骤响。待天光大亮之时,青云冲进帐中欣喜若狂道:“夫人,胜了!元帅胜了!建德城被攻下了!” 意料之中的事,却来得太快了些,师杭不由为红巾军的声势胆寒。 直到晚间,师杭才见孟开平提着枪掀开帐帘,大步而来。一堆人拥着他,原本都要挤进来的,可见了师杭,却又都讪讪笑了笑,让步退出去了。 “长话短说,筠娘。”孟开平的眸光极亮,同样压不住喜色,“我军取道分水、桐庐,思本率人马翻过乌龙岭杀向建德。元参政不花、院判庆寿、达鲁花赤喜伯都刺、总管杨禹等连夜弃城逃走,何良辅无力抵抗,率众投降。” 弃城逃走? 师杭没想居然会这样,主将如果带头逃跑,千万将士的性命如何能保?而且在这些人之前,身为元廷右丞的福晟又身在何处呢? “左右丞相早在咱们攻城前两日便离开了。”像是解答师杭的困惑一般,孟开平噙着笑道。“闻风而逃,此二位倒是十分机敏。” 帐外的人已经在催了,孟开平深深望了她一眼,正欲转身,师杭却牵住了他。 “他们只是暂时撤走,绝不会轻易放弃建德。”她十分肯定道,“要先安抚城中百姓,屯兵在外,开仓济民。” 这是她早前便千叮咛万嘱咐的,孟开平自然不会忘,他当即应诺道:“‘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’这是你教我的诗。放心罢,筠娘,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