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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    "你们是什么人？"

    "这是什么地方？"

    "我为什么会在这里？"

    一个又一个问题从我嘴里急切地蹦出。

    面前的男人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，而是将白袍解下，双手绕过我的后背，将它披在我的身上。

    衣物上还留有他温热的体温，我舒服许多，对他们的敌意也没那么强烈。

    他靠近，将白袍的褶皱抚平，慢慢地做起自我介绍。

    没了白袍的遮挡，他的白发倾泻下来，眨眼时长睫抖动，眼神沉静又坦然，我捕捉不到一点他的情绪，他对我的出现没有一点惊讶，但也不像早有预料。

    "不必惊慌，远道而来的小姐，你现在站在阿什温王国的土地上。"

    "你从遥远的时空来到此地，是神明给予阿什温王国以及这片大陆的希望。"

    "你是神明选中的圣女，小姐。"

    他低下头颅："我是现任贤者——卡洛维斯·兰恩。"

    看着他和他身后低眉顺眼的人，我只觉得荒诞。

    真像一群病人。

    "…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，我只是个学生，如果是你们把我弄到这儿来的，请将我送回去。"

    他抬起头，神色如常，却并未说话。

    我被气笑。

    "你们这是什么意思？"我抓起他披在我身上的白袍丢到他脸上，"我有我自己的家人、朋友和生活，我根本不认识你们。"

    白袍落在地上，我听见若有似无的吸气声。

    我管不了那么多，怒意攻上心头。

    我走到那个红色印迹里面，狠狠踩在那些线条上："就是这个吗，是这个吧，把我送回去，我要回家。"

    看到那个名为卡洛维斯的男人身后一张张屏住气息，神情紧张的脸时，我的愤怒突然消解了大半。

    卡洛维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，像是在观察一件寻常物品一般，不含一点情绪。

    我有些后怕，咬牙补充道："……我什么也不会，当不来你们的圣女。"

    卡洛维斯发出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"我们并非坏人，小姐。"

    卡洛维斯朝我这个方向走来，站在印迹外围轻轻跺脚，地面金光乍现，金色的光芒逐渐覆盖印迹，我看着这奇异的一幕，以为他良心发现要送我回家了。

    结果下一秒，金光却逐渐黯淡。

    "神明留下的法阵，仅凭我等的魔力是无法催动的。"

    "就连法阵的启动与终止都不是我等能预测的……我很抱歉。"

    我死死地瞪他，期望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，却只能换来他的摇头和其他人同情的目光。

    我脑中一片空白，直到卡洛维斯手指拂过我脸颊时，才惊觉自己落泪。

    不用想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根霜打的茄子，卡洛维斯将我抱了起来，我坐在他手臂上，脸埋在他肩头，心里想的全是mama。

    她还能接受再失去一个孩子吗？

    我语无伦次地哀求他："卡洛维斯，我mama已经失去了我哥哥，她不能再没有我……她会活不下去的。"

    "求求你，"我扯着他的衣领，"我得回去，帮帮我吧。"

    "这取决于神的意志，我的小姐。"卡洛维斯平整的衣服被我抓得起皱，仍是那样回答。

    "如何能与神沟通呢？"我不死心地问他，只换来他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