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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救过我一命的人。 (第2/2页)
命,你便要以一命来抵吗?” 方才郑婉的话头,分明是以自己一命为筹码,逼他妥协。 沈烈了解她,她的威胁,并非虚言。 若是旁人,沈烈并不意外。 但她是善恶不顾,只为求生的郑婉。 竟也会在他的性命前,为道义之事自困囹圄。 郑婉垂眸,随口道:“天经地义罢了。若非他当日出手,今日天地间早已没有我这个人,又何谈其他。” “但你也清楚,我并非绝顶仁义之人,”郑婉直白道:“就如眼下,我唯一能做到的,只是不伤及他的性命,但该有的博弈,我不会手下留情。” “他的性命是我最后需要顾忌的底线,但仅此而已。” “你的底线若是上限呢?”沈烈盯着她,步步紧逼,“若你二人最终死生相对,只能两命取其一,你当如何?” “若当真有那么一天,”郑婉沉默片刻,“我偿命便是。” 她有自己的一套是非黑白。 或许与常人有异,却是她行事基准,出手雷池。 绝不僭越。 她话说得毫无保留,沈烈自知她生性如此,无需旁人指摘。 终究这个贺瞻,并非他早些时候所预想的一般棘手,沈烈这样想着,于是心下稍加松解。 见郑婉垂眸不瞧他,他又抬指,握着她的脸逼她对视。 他又问一遍,“救命之恩,仅此而已?” 郑婉被他握着脸。 沈烈其实鲜少有这样的时刻。 仿佛是初尝情事的少年郎,几番推疑,难定卿心,只好不顾理智,莽撞发问。 她莫名想笑。 沈烈见她神情似乎不那么认真,于是眯了眯眼,“郑婉,你” 尾音消匿。 他的话被含在唇前。 片刻的吻,无关风月。 “仅此而已,”郑婉直视他双眼,稍稍退后,轻轻道:“阿烈,别生我气,好吗?” 沈烈凝视她半晌。 面对她,言止于此,他其实哪里还有什么气。 于是他沉默片刻,再度开口:“有一点错了,郑婉。” 沈烈生气的根本症结,同郑婉所述的缘由其实并无瓜葛。 莫说今日并非险事,即便郑婉当真要他涉险,他也不会拒绝。 归根结底,他甚至真正气的也不是要去保护贺瞻这件事。 他方才虽不清楚郑婉对贺瞻的真正感情,只是她早些时候既已言明对他的情意,许多事情,他便不会过多纠结生疑。 说到底,他只是恼怒郑婉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身周旋。 她向来说一不二,一步一步精打细算,拿捏得精准无比。 于是那人当时那一只手将她几乎要掐得断气了,她其实离昏过去只剩那么转瞬的功夫,他却也只能静观,不能插手。 度秒如年这几个字,他从未领会得如此清晰。 他原以为取那些人性命时,下手再狠辣些,或许能解晨时郁结。 但再度看到郑婉颈上一片片的淤红时,他其实仍是难以排解。 他手段再如何冷厉,也不过是事后功,聊胜于无。 知道她自有筹谋,知道她环环密扣,知道她万事自若。 知道她若非不得已,便不会轻易碰及他人。 毕竟这都是郑婉不可或缺的特质,是他不再清白的起点。 但人总是矛盾的。 他即便是清楚那么多,有那么一刻,他其实也希望郑婉能再多利用他一些。 无妨真心假意,但求她给自己留得几分宽豁。 郑婉不明他心下几度千转百回,只是轻蹙眉,“什么?” 眼下沈烈已俨然一副消了气的模样,这话在她看来,不免来得有些奇怪。 沈烈却忽然叹了口气,轻轻在她脖侧一碰,“疼不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