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对峙 (第1/1页)

    

再次对峙

    夜更深了，府中早已归于沉寂。

    然而，阮知微刚刚从一段迷离的沉思中回过神来，还未彻底躺下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——不同于沈如归那种温文尔雅的节奏，也不同于下人行走时的轻谨。

    那是熟悉的沉稳，又带着风雨欲来的躁动。

    她来不及躲避，门“啪”地一声被推开。

    裴晟站在门口，未戴盔甲，衣襟略微凌乱，眼神如一把未出鞘的剑，在夜色中发着钝光。他整个人笼罩在沉黑中，只眼神是亮的，像燃烧了一整夜怒火却未找到出口。

    “你又来做什么？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，声音低而稳，却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“说你是否早就勾结了沈如归？”他一字一顿，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，“你们在庭院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在跟踪我？”她眉头紧蹙，心头泛起羞怒。

    “我是将军，我有权知道府中一切。”他冷声。

    “你是将军，不是我的主人。”她毫不退让。

    两人相对而立，气息交缠。她只穿着一件薄衣，微湿的发垂在肩头，月光从窗纸中透进来，落在她肩膀的线条上，反射出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柔光。

    他忽然迈步上前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将她狠狠拉近。她重心不稳，撞入他怀中，胸膛紧贴着他的衣襟，能清晰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怎样？”她压抑着声音，试图推开他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问你。”他俯身贴近她耳边，声音低哑，“你是不是……也开始习惯我们看你的目光了？”

    她脸色骤变。

    “你混蛋。”她用力一推，却推不开他的力气。

    “你若真恨，刚才就该逃。”他抬手撩起她耳侧的发，目光停在她脖颈的脉搏上，那是她最薄弱的一寸皮肤。

    她的呼吸开始乱了。

    他的手缓缓落到她腰间，一寸一寸扣住。

    那不是温柔，是某种宣示——他不是在请求，而是在试图夺取。

    阮知微感觉到心脏快要跳破身体。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，还是愤怒，或者——还有那么一点点，被那份失控所震动的颤意。

    可就在他唇即将贴上她锁骨时，她猛地咬牙，一巴掌甩在他脸上。

    空气凝滞。

    他缓缓抬头，脸侧红痕显眼，眼神却没有怒意，只是更深的沉静。

    “你若把我当一个可以随意碰的女人，那你看错人了。”她声音清冷，一字一句，“我不是你的奴，也不是你身体的避风港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软弱，但我不会沉默。”

    他没说话，只是盯着她看了许久，忽然低头轻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确实不是她们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退后一步，终于松开她，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门再次关上，这次不是砸下，而是沉默合拢，像一块石头投入水面，没有声音，却溅起无声涟漪。